巴尔特身上怀有他的唯美主义立场不可能加以支撑的精神努力。结果他必然要超越这一立场,在他最后的作品和教学活动中就是这样做的。最后他采取的是一种不在的美学,并把文学说成是主客观的涵蕴。柏拉图式的“智慧”观出现了,当然其中掺杂了一种世俗智慧:怀疑独断论,热中于快乐的满足,憧憬理想的境界。巴尔特的气质、风格、感觉走完了自己的旅程。从这个角度来看,他的作品现在似乎更加精细和敏锐地,并以远远超出任何其他现代同代人的智慧力量,揭示了和唯美主义态度有关的重要真理,和理智探险的信奉以及和承受矛盾与逆转的天赋有关的真理;这就是体验、评价、解释世界的“新近的”方式,在这个世界中生存,吸取力量,找寻安慰(但最终找寻不到),享受欢乐,表现情爱。
[1] 译自苏珊·桑塔格(编):《巴尔特文选》,英文版,1983年,希尔和王出版公司,纽约。
[2] 我曾企图把这种唯美主义态度归入“集团”的名目之下,可以把它看成一种使审美趣味不那么排它的趣味技巧(一种喜欢的方式,喜欢的程度超过人们实际愿意去喜欢的),以及把它看成使唯美主义态度民主化努力的一部分。然而集团趣味仍然以较老的高辨别标准为前提,这种趣味是同由安迪·华霍尔体现的那种标准成为对照。他是那种将一切拉平的唯美主义的供应者和消费者。
[3] 认为从理想上说写作是一种非个人性或不在性形式的现代派格言,促使巴尔特在考虑一本书时排除掉“作者”,(他的《S/Z》的方法是,把巴尔扎克一篇短篇小说实际当作一个无作者的本文加以示范性的读解)。一方面,巴尔特作为批评家为作家拟定了一份某种现代主义(如福楼拜、瓦莱里、艾略特)的训谕,这是一份读者总纲。另一方面,在实践中他却违反这个训谕,因为大部分巴尔特的写作正是致力于个人特性的表白。